在確診兩星期後,驚魂還未定,妻女仍在隔離中,自己獨自留在宿舍,雖然有弟兄姊妹安排不同時段有不同人到訪探望、清潔和預備飯菜。他們的服待使我感到弟兄姊妹的愛心,但這種感受似乎欠缺一些東西,心底裏仍覺得是自己獨自面對。而妻女從澳洲趕回香港後,慢慢開始投入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化。

就在這段時候與牧師傾談,心靈得到一點鼓勵,在這種孤單無助及面對生死的感覺,這艱難迫使自己對神作出深度的跟從(deeper following)。

「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:你年少的時候,自己束上帶子,隨意往來;但年老的時候,你要伸出手來,別人要把你束上,帶你到不願意的地方。」約21:18

在未患病前已經想及還有不多的年日便要退休,準備進入下一個階段,計劃退休後應該做些什麼?殊不知這時候,神叫我急剎車。頓時間感受到那種少年時候擁有的「任我行的自由自在」,對比被推進手術室,身上左右手臂接駁不同儀器的 「五花大綁」感覺,截然不同。在這無助的環境下,更加令自己感覺到,除上主以外沒有別的在身邊,只有默默交托給祂。有時甚或不用去到手術室,只是見醫生聽取報告,告訴你身體的變化,也叫你膽戰心驚,每一關都提醒你緊緊跟從,完全降伏 (Surrender),完全放下自己,不再倚靠自己的計劃。

以往與牧師傾談,他都會問這場災難帶來你有什麼變化,牧師知道我本身屬於「灰質」氣質,女兒都說我影相時都不會笑,太太說我需要加添「陽光質」,但這個病如何使我變得更加陽光,我仍未知道。但懂得放手,減少掌控,如葉子浮在溪流而行,不作掙扎,隨意流動,學會Let go,好使途中更輕省。

其中牧師提醒我:做病人要從一個主動的角色(Active Role)轉變成一個被動的角色(Passive Role) 。健康時可以隨意往來,但患病後有點像「肉隨砧板上」不由你作主。轉了角色,「做」少了,「觀察」卻多了,留心看主的作為。這有點像耶穌起初不停醫治、宣講、行神跡奇事,及後被審判被釘都變成被動,但在被動中,耶穌仍然服侍我們,更成就救恩。其實在患病過程並不是沒有角色,在醫院 要配合醫護人員的治療、按時候做運動、飲食與休息、觀察及記下神在我身上的作為、與病友分享經歷和其他資訊,甚或記錄醫院運作方面需改善的地方,這種種都是被動者服侍的角色,願神使用這些卑微的服侍。啊們!